但破旧的砖瓦挡雨挡雪却不挡风,夹着雪粒的风滚进屋檐下,落在被火堆哄暖的烂地,就瞬间化成了刺骨的水,让破院内又潮又冷。
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倒也罢了,晏淮清畏寒,身子骨也不大好,比他们多受了很多苦。李浔出京都的时候带了很多狐裘、围脖、皮毯,可如今都使上了,也没怎么让人热起来。
“可还冷吗?”他伸手摸了一下晏淮清的脸,发现还是凉的刺着疼,于是又将狐领拢紧了一些,盖住了对方半张脸,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眸子。“怪我,明知北方严寒还要带你过来。”
晏淮清被裹得厚厚的,艰难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。“不是,我本应要来的。其实也没有多冷,只是风吹得凉了些,你无需太过担心。”
李浔皱着的眉头也没松下来,这才方十一月上旬,就已经冻成了这样,也不知再往后,会不会更难挨。
到了后面可不仅仅是晏淮清,还有十几万个人需要他去考虑。
他将人用面对面的姿势抱入了怀里,拉着对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领口中。
这个时候,李浔倒庆幸中了那样的毒,好歹能够帮着晏淮清御御寒。
“李浔,你身上好热。”估摸着是眷恋这样的温度了,晏淮清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肩膀上。“夏天是热的,冬天也是热的,像是一年四季都没有冷下来过。”
李浔顿了顿,“嗯”了一声。“习武之人都这样,罡气护体,你尽管拿我取暖。”
“那我也想学了,总觉得大晏一年比一年冷。”然后晏淮清的语气又带上了几分期待和憧憬,说:“李浔,等事情都解决了,待来年春暖花开之际,你教我吧。”
来年,来年。
用功动气总是会牵扯到身上的热毒,自他领兵西征之后毒发得越来越频繁,虽说没有到濒死、无法承受的程度过,却也赫然告知着他不容乐观。
不过来年应该是还可以的,他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