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史笑着道:“去吧,守岁哪能不喝酒呢?”
言罢,她便笑笑,与一众女史推搡着去了。
菱歌将那壶酒在食盒里放好,又将随身的小铜手炉放入食盒中细细封好,方朝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知道长春宫吗?那里可是整个紫禁城里最好的地方,院子宽敞、陈设精妙,太子殿下又是最温润的一个人,将来啊,你姐姐就要住到那里去。”
那时她还是谢瑶,乳母抱着她,笑吟吟的看向她的姐姐谢瑛。
可谁都没想到,谢瑛到底没住进去,而长春宫,如今也变成了紫禁城最落魄萧条之处。
长春宫的宫门上闲闲的挂着一把粗重的锁链,菱歌将食盒放在地上,双手托举着那锁链,她虽有钥匙,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门锁打开。
里面隐约传来笛声,这笛声倒并不潦倒落魄,只是听着有些寂寞。
菱歌轻轻把锁链放在地上,提起食盒,快步走了进去。
*
长春宫中倒比她想象得要好上许多,陈设一如往常,虽略显陈旧,却依旧干净整洁。
雪打宫灯,一片白茫茫,假山上也覆了雪,山顶上端坐着一个男子,他背着身,朝着月亮的方向,闭目吹着手中的笛子。
他着了一身月白色圆领锦袍,月色之下,衣袖上的纹饰闪闪发光,那是用银线绣了的青竹。风卷起他的衣袂,一片雪落在他肩头,那笛声便停了下来。
而他,也旋即睁开了眼睛。缓缓回过头来。
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菱歌,没有想象中的诧异,他只是很平静的望着她,浅浅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