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庆幸自己总还是有那么一个居所吗?在狭小的、连炭火都没烧起的屋子里,艳娘喝着壶中冰冷的茶水,等着那个人的到来。
这大概是她们仅剩的一点默契了。
在不轻不重的扣门声之后,那个与她长得极为相像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。
“还好吗?”她坐定后如此问道。
被剥了权,在众人面前尚能牵起柔媚笑容的女子,听到这平平淡淡的三个字却是情绪崩溃了。
“好?”艳娘冷笑着,“我怎么能好?”
她拉起亲姐姐的手,放在自己受致命伤的地方,“这样的伤处,你觉得,我能活?”
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,纵使她内心已经算是女子中极为坚毅的了,然死亡的惊悸感始终徘徊着未曾消退。
可是她唯一的亲人迄今为止只有淡到漠然的三个字“还好吗”,没有任何她渴求的安慰。
“这是……”表情淡漠的黑衣女子面上终于有了波动。
“如若我没有生死蛊,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!”狠狠地将亲姐试图仔细探查她伤处的手甩开,媚娘泪眼盈盈,盯着黑衣女子,执拗地,仿佛想要一个答案。
“便是这般,你还是要在这里待着吗?”她哀哀地问道:“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?”
只是想在这个世间活下去,却如此艰难。
望着妹妹脸上许久未见的脆弱,目光又移向她刚才激动之下渗透出鲜血的伤处,黑衣女子嘴唇动了动,最后依旧是木着一张脸。
强硬地给艳娘运功疗伤后,在艳娘的摔杯之下,她离开了这里。
调息完毕后,艳娘睁开双眼,里面是一片真正的漠然,哪有半分适才伤心激动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