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卒给萧岚泡了上好的蒙顶山茶,还是临时去侍郎姚大人的公房里讨来的,淡淡的清香扑鼻,驱散了牢房里的腐朽气息。
“说吧。”茶水滚烫,外头风雪交加,萧岚坐在锈迹斑斑的铁牢外头,靠着炭火,手里抱着汤婆子。
“殿下就不好奇,为何罪妇与您的驸马水火不容?”温檐的嗓音坏了,听起来有些刺耳。
听说御林军去侯府扣押温檐的时候,她疯癫的又哭又笑,再后来嗓子就成了这样,萧岚并不接话,而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,“还剩下一盏茶不到的功夫。”
温檐全然不受影响似的,自顾地叙述起了往事。
“十六岁那年,我和哥哥去了南州吃烤鸭,当时我男扮女装,有幸目睹了老侯爷的风采和才华,我被他的才情风貌所迷,百般打听得知竟是京都的世家子弟,魏武侯。”
“回城之后,我托母亲去魏家说亲,父亲却说不着急,要我等一等。这一等仅仅过了一个月不到,魏武侯的父亲竟主动上门说亲。亲事定下了以后,魏家还放言此生都不纳妾!”
“我高兴坏了!殿下,你能体会罪妇的心情吗?”
萧岚没功夫体会,大冷天的牢房里寒意瘆人,茶水凉了一小半,她抿了几小口下腹暖暖胃,依然是那句话,“你还有半盏茶的功夫。”
“我成婚后一个月就有了生孕,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发觉,魏武侯竟早早与南州的罪臣之后韩澜漪暗结珠胎,他还将人接到了京城,养在外头。罪妇至今记得,他冷冰冰的对我说,只要韩澜漪诞下了庶长子,侯爷的爵位就给他。”
“我当时绝望、无助、痛楚无人问津!”温檐说至此处时,憔悴惨淡的脸上布满了泪痕,可声音毫无泣诉,她自嘲一笑,“我不得已,在快要生产的前一个月用了催生的猛药,孩子的确在赶在了韩澜漪之前,可一死一病。”
听到这里,萧岚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