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殿内侧。
“......你可知那凉州边疆处处是黄沙,森冷的北风一刮,能吹人满嘴都是,就像是吞了一口盐巴一样,又密又严实!”
“你可知那冬日严寒赛过京都的风雪,你可知夏日会因少雨大地干渴的裂开,唯有春秋日气候温和,然而却常年备受外族的挑|衅和滋扰!”
“我嫁过去十五年,从未同你抱怨过、埋怨过,愤恨过,因为我知道这天下有的是比我凄惨数倍不止的人,更知道你穷尽心血为的便是守护皇兄打下的江山!”
“这份情怀支撑着我,让我一忍就是十五年,盼了十五年,等了十五年。大抵是老天开了眼,让我熬死了那寡恩薄幸的夫君,本以为是守得云出见月明,我也终于能京都,然而,一道新律要我将属于儿子的爵位拱手让人?凭什么??”
激昂的质问犹如中鼎,一边边回响在殿内外。侍奉的宫人即便退远了,依旧能听见这些尖锐的逼问,他们始终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“萧恒,当初我出嫁时,你是怎么说的?”
“堂堂一国之君,竟然背信弃义!你妄为天子,更妄为天下万民之父!!!”
太和殿的外侧,诸位官员听见了大长公主毫不留情的呵斥皇上,皆是大气都不敢出。内阁众臣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再都看向姚鸿危,可他气定神闲的闭目,是半点儿神色都不露,众人即便着急,却也不敢打搅了首辅大臣。
“你儿尚小,袭爵的年纪委实年轻了,南宫周盟却是在壮年,他辅佐凉州公南宫思远持掌凉州数年,了然一切大小事务。于公,他的确更为合适。”萧恒的声音透着无奈可坚定的毫无退路,“况且,袭爵并非是朕的一道圣旨,按照新律,得由三司和六部共同且匿名协定,你儿也是竞争者之一,绝不会有失公平。”
“何为公平?我下嫁凉州,换来十五年的太平时日,这可是皇弟口里的公平?那南宫周盟百般讨好南宫氏家主,名为辅佐,实为收买,这可是皇弟口里的公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