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铎快速地蹙了一下眉,好像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。
“其实我姐死了,我没有那么伤心,或者说,我没有别人认为的,应该的,那样伤心。”她低头轻声道:“难过是必然的,因为我们是亲姐妹,哪怕不是,住在一起十多年,突然这个人离去,心里某个地方也好像空了。”
裴铎没有吭声,他垂眸看着她,一声不吭。
某一刻,盛笳怀疑裴铎可能觉得自己疯了。
“但我其实没有痛苦很长时间,甚至连自责,都是别人认为我应当自责,我才有的感受。”
她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,让他听明白。
盛笳祈求在今晚能让他看到带着阴暗面的自己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盛笳对于这段婚姻抱有的幻想越来越少,可她狠不下心来切断,而她想把选择权交给他,如果裴铎看透了,果断地离开,她也愿意接受这个结果。
如果心上一定要插一把刀,盛笳宁愿伤害自己的人是他。
她将自己打碎,罪行大白,由他处置。
拥抱,或是推开。
……可他只是关上了灯。
窗帘拉着,光线进不来,两人都慢慢融入黑暗里。
裴铎低声道:“睡吧,好好休息一天,明天早上起来,就把什么都忘了。”
盛笳真的很累,她没有失眠,只是在彻底睡着的前一刻想,或许选择逃避的人,不止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