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医生说盛语呼吸骤停,死亡的过程很短暂。
盛笳也不认为董韵说错了,一个活生生的人,不该就这么在亲人的身边死去了,她还不到二十岁,灿烂的人生刚刚开始,太短暂了。
董韵迈不过这道坎,盛笳也同样迈不过去。
哪怕过去很多年,她也很想问问母亲,如果当年身份对掉,现在活着的盛语,她是否会依旧这样生不如死。
*
盛笳浑身疲倦,热水澡洗了近一个小时,还是觉得累。
她吹完头发,抬起头,看见裴铎正站在卧室门口沉默地看着自己。
她方才给裴铎简单讲述几年前的故事,他在故事中始终没有任何评价,只有在侧头看见盛笳通红的眼角,却生憋着不肯哭泣的模样的时候,淡淡道: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盛笳不知道他的话语是处于同情或只是随口,可这是第一个这样告诉她的人。
虽然在另一个人的生死面前,她的恐惧情绪不值一提,但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没有人关心过,哪怕一次。
她放下吹风机,揉揉自己半干的发根,问他:“怎么了?”
“难受吗?”
他靠在门框上,穿着居家服,少了些玩世不恭。
“你指哪个?”盛笳歪着头,“我姐的死吗?”她盘腿坐在床上,认真地沉默许久,然后淡淡笑起来,“裴铎,如果我说其实我没那么伤心,你相信吗?”
“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