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看上去瘦了许多。
他没哭,只是孤零零地站在最角落,姑姑泣不成声,几近昏厥。
这是盛笳第二次参加葬礼。
她慢慢走到父亲身旁,在最近的花圈上看到了裴铎和秦斯的名字。
她微微愣了一下,下意识回头寻找他的身影。
他穿着一身黑衣,正好刚下车,抬眼便看见了她,大步走来,先低声向盛越齐道了一句“节哀”,才问她,“今天回来的?”
“嗯。”
盛笳喉咙很哑。
裴铎揽过她的肩,轻轻拍了拍。
直到前往墓地,盛笳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,葬礼这样的场合叫她痛苦,当看到爷爷的骨灰盒埋入土中的时候,她忽然脑中一片空白,意识到自己此刻竟然全然不记得爷爷刚迈入老年时候的样子。
裴铎还有工作,结束后,还是盛笳送他去的机场。
在等待值机的时候,盛笳忽然开口,“其实我小时候,爷爷是我们家对我最好的人。”
这个故事的开头不够美好,裴铎回头看向她。
“我们全家人都更喜欢盛语一些,偏心,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,儿童节的时候,也会借着已经上小学姐姐考出满分成绩的理由,送她更精致的礼物。我爷爷手很巧,他自己做了一个发箍送给我,花花绿绿的,还亮晶晶的,你不知道小姑娘会有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。”盛笳平淡地笑了笑,“我戴上去可神气了。”
当时爷爷摸摸她的头,趁人不注意小声说:“我们笳笳也很棒,以后也会考满分,考第一名,只是笳笳还小,到时候上了学,会和姐姐一样优秀的!”
“现在还留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