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面,佩蒂特始终心里清楚,理查德出自一个谋杀犯家庭,他自小开始就练习杀人,死在他手上无辜的生命比他空中飞人的次数还要多。可另一方面,当佩蒂特瞧见那些包装好的礼物里装满理查德的四肢,前一天还嚷嚷着和佩蒂特一道在楼顶上眺望的孩子死得如此凄惨,他几乎要被内心的情绪撕裂。

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。

佩蒂特不知道他呆了多久,几分钟?几个小时?还是大半天?他蜷缩在那张床上,周边安静得令人发慌,无边的黑暗让人记忆混乱。在半梦半醒之中,他下意识地想触碰身边人的肢体,手刚刚伸出去,他差点因为平衡倒下床。

“你应该杀死他。”女人的声音。

佩蒂特勉强抬起眼,他看见了亡灵的微光。

“不。”他叹气。

“你在撒谎,你压根没和他定下协议!”亡灵的声音愈发激动,“他毁了你的生活!他必须要付出代价!”

“是我先骗到了他的灵魂,”佩蒂特捂住眼睛,“他是个人渣,瑞秋,但他……他没有恶意。”

女人好一会没说话,在旁边盘旋了好久,“你要不要重复一遍你刚刚说的话,你看看你在说什么?”

“瑞秋。”

“别他妈叫我瑞秋,”女人毫不客气,“你听上去像是个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少女,你的恋父情结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转移在不合时宜的人身上,如果你能把为他谋划的脑子用在自己身上,你他妈就不会成今天这样,蠢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