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没用的人,这点他不早就清楚吗?他又在期待什么?就算是护工,也不愿意接收一个麻烦的盲人吧?

施让寒颤了一下,放下手里已经被他捏变形的纸杯子,掀开被子往床边挪。双腿一点点放下床,他扶着床,伸出一只脚慢慢探索他的鞋子在哪里。

一片黑暗里,他四处也没摸索到鞋子,不由得继续往前探出身体。就在这时,身体重心陡然不稳,他直接摔下床去——

然而,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,他跌进一个温暖带着热气的怀抱里。

“干什么?要去哪里?”南鹤背着塞得满满的双肩包,一只手提着打包的饭盒,另一只手揽住施让寒的腰,将他带到床上去。

“怎么了?要去卫生间吗?”南鹤放下饭盒,将他稳稳地放置好,“手怎么这么冰凉?还冷吗?”

施让寒感受着从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暖意,喉咙发痒咳了一声:“你怎么”

他不知道该怎么说,“你怎么回来了”和“你怎么才回来”他都不愿意说,只好停顿在此处。

南鹤说:“我看你不太适应医院里的床单和被罩?嗯?你的手和脖子过敏了?”红红的,上面都是抓痕。

施让寒抽回手:“嗯。”

他只是觉得不卫生,很多人都睡过,消毒和卫生不一定到位,他天生带点洁癖,反应过来了就不适应。

“我知道,我看出来了。”南鹤放下书包,拉开拉链,从里面拿出一套床单和被单以及一个小枕头,“我刚才回了趟学校。医院的床尺寸小,去买会买不到这种小尺寸的用品,就算买到了也不能立刻用,我就回学校寝室拿了一套我的。洗过但是没用过,是干净的。”

这是他妈关心他给他网购的纯棉三件套,舒服倒是舒服,就是颜色淡粉色。他们一寝室都是坏心眼的促狭鬼,他这套床单从开学带过来后就没好意思拿出来,现在看来还派上了用场。

施让寒捏了捏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被罩,能感受到柔软的棉质和干净清香的味道。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怪异却又酥麻他没想到南鹤竟然还注意到了这些,甚至去跑了趟学校去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