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大将军现在的权势,他也没必要和谁演戏,何况他朝殿下跪下来,让他踩着自己上车的姿态做得是那般自然,望向殿下的眼神也是,是不同于任何时候的眼神。
沈青鹤看得出来,那确实是出自他的真心。
而且这一幕的寓意也不仅仅如此而已。
所有目睹的人都很清楚,这代表着这帝京城乃至整个南月国,权利更迭的一种讯号。
本该属于太子的江山,终将回归他的血脉。
够了。
沈青鹤敛下眉眼,与所有朝臣一般,露出臣服的姿态。
一路走过,只有马蹄的声音。
陆时与小皇帝并肩坐在宽敞的车辇上,感觉到身旁的小皇帝浑身的僵硬和局促不安。
他偏头瞥了小皇帝一眼。
少年瘦了不止一圈,眼下是遮也遮不住的乌青,面容显得憔悴又颓然,看得出来已经尽力在保持仪态了,但肩膀还是微微的瑟缩着。
许是他打量的目光太不掩饰,小皇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慌乱,小心翼翼的朝他看了过来。
“皇,皇兄。”他声若蚊呐的叫了一声。
然后就很快把视线垂下去,一副多看一眼都会被挖眼睛的恐惧感。
陆熠到底怎么吓唬人家的?
好歹人家喊了他那么多年的亚父,多少也算个儿子啊。
对比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便宜大儿耶律隼实在是太宽容了。
看小皇帝实在害怕,陆时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