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芜僮,看清楚他的下场。”沈寐扣紧了卫芜僮的腰,狠声道:“再有下次,朕让你亲眼看着他死。”
分明是高热,分明今日不曾有风,卫芜僮却觉得自心底升起一股凉意。
他所在之地方寸。
却恍惚坐在阎罗身。
卫芜僮张了张口,没说出什么话,额上冷汗先冒了出来。
“陛下,人已经晕了,杖责是否……”行刑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请命。
“不必继续了。”沈寐总算松开了卫芜僮被握得通红的手腕,腾出手来揽着卫芜僮的肩,不带任何情绪地道:“将他带下去,斩了。”
语气稀松平常。
像那日碾死那只画眉一样。
长椅上的太监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,蒙着头的布被取下来时,卫芜僮瞧见太监苍白的脸色。
那日寝殿中,卫芜僮还让太监陪自己说说话。
不过两日的光景,太监就要丧命了。
卫芜僮瞪大双眼,眼睁睁看着侍卫将太监拖走。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卫芜僮忽然挣扎了起来,转过身按着沈寐的心口,带着哭腔,“你怎么能如此残暴,你怎么能杀了他?”
高热之下,卫芜僮的记忆有些混乱。
他印象中的沈寐分明是申家公子,是那个湖畔一眼,眉眼温和的申袂,怎么可能是如今暴虐的帝王?
卫芜僮不肯相信,正如半年前他听到纳妃的圣旨,不愿相信自己被沈寐诓骗一般,“这是梦对不对?你告诉我,这是梦吧?”
卫芜僮眼中含泪,将所有的希冀放在了沈寐身上。
这时,只要沈寐说一句,哪怕是假的,他也愿意相信。
可惜。
沈寐碾碎了他的希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