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时辰了?
何鸢顿了顿,如实道:“已经过了午时。是你昏迷的第二日。
庭筠攥住被子的手指紧了又松,“第二日像是终于被判刑的囚犯,她垂下了眼,心中说不清是茫然还是意料之中。
何鸢动作生疏地搂住她,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,略带僵硬地让她靠在她肩头,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“张之川联合几位老臣上书,反正是他们文官那套陈情啊后史评价啊的,我也不太懂,但总归是让陛下歇了动极刑的念头,赐了一杯鸩酒,算是给了荀夫子一个相对的体面的死法,啊,呃,体面的离开
何鸢有些懊恼,“对不起,我不太会说话。
庭筠嘴角短暂地翘了翘,眉眼间却还是黑白分明,像雪地枯枝:“葬在哪儿了?
何鸢再次沉默了。
庭筠冷冷地嗤笑了几声,“破草席、乱葬岗?
“燃火烧了何鸢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。
大概对于他们而言,死后不能入土为安,还要遭受火化连尸身也无法留下,这是极大的悲事,可庭筠却因为这个而获得了唯一的那么点安慰相比曝尸荒野、被野兽蛆虫啃食,这样孑然地走,倒是落得干净解脱。
“我们打点过了,骨灰被保存在瓷罐中,现下在紫苏那里。何鸢连忙补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