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喝茶的杯盏都只剩下豁了道口子的一套了,没东西砸叶湘怡就只能掐她解气。黄鹃觉得此刻胳膊后腰后背隐隐作痛。
她只能穿宽大些的衣裳遮掩去脖颈直至手背的淤青,早上还瞧了眼,泛着青青紫紫,半点没有未出阁女儿家的样子了。
“是的,二夫人怜小姐仍有伤在身,出门一趟唯恐累着您,就特意差了人来——”黄鹃的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,她挣扎着往后躲去,却抵不过此刻疯魔了般的叶湘怡,手上发狠地挑看不见的地方掐她。
“你胡说,你这个贱婢竟敢欺下瞒上,姨母怎么可能让我独自一人过小年夜。”她唇瓣发白,此刻的模样像疯了般。
黄鹃不敢还嘴,只想着捱过这一阵等叶湘怡消气。
她想跑掉,但卖身契还捏在叶湘怡母亲手中,没有银钱没有路引哪儿也去不得。若被抓到只能是乱棍打死的命。
悔,她好悔,当时没有抓住机会向二小姐投诚。反倒选择了花灯节推她落水表忠心,如今她只得暗暗期盼着这事不要被发现。
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,一潭死水般。
掐累了人叶湘怡面如菜色,两靥发白靠在床榻上喘着气,伸出手道:“扶我起来,我要起来梳妆更衣。”
黄鹃抽着气,将人架在她瘦削的肩膀上,叶湘怡尚未好全的腿缠着一圈一圈绷带,穿着肥大的里裤。
跳着脚走向梳妆台前,府医让她卧病在床,无事莫要乱走动,免得动了伤腿长歪了骨头。她时刻记着,将全身的重量皆压在了黄鹃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