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嬷嬷掐着柳氏的人中,掐得人转醒过来,阖着的眼皮子翻着白眼珠,忽的一下醒了过来。便被婆子搀扶着起来,上前去紧紧拉着二老爷的衣袖子哭着念叨:“老爷啊,你可要快些将衡哥儿寻回来,那战场刀剑无眼的,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。”
二老爷扯回了衣袖子,坐回到椅子上:“别人家的儿郎都去的,不说别的,大房的珏哥儿当年不也是军中厮杀出来的。说不得几年后衡哥儿也能出人头地,省得你天天在一旁念叨爷俩一个样,没出息。”
显然婆子那句话戳到了二老爷的痛处。
柳氏却是不知,当下扯过他的衣襟,直扯得人不得不抬头看她:“老爷这话说的我心好痛,我这都是为了谁,不是为了能叫咱们二房更好吗?”
“你知道外面人都是怎么说咱们的吗?都说若非有大房的父子三人撑着,这兰陵萧氏嫡系一脉也算是落没了。”
柳氏从年轻时起便是姐妹中掐尖的一个,攀上高枝搭上萧氏这艘巨舵,自是也想处处拔尖,却不想二老爷性子温吞,空有那副皮囊却无报复。
她怒气不争。
二老爷吵不过她,当下撩了衣袖子便出了门去,只道:“吵吵吵,日日就知道吵。你也不想想大房那是衡哥儿嫡亲的大伯和表哥,他上了战场能不帮他吗,能不为他谋些便利吗?”
书房那扇木门被推得撞到墙面一角,来回咯吱作响。
厚厚的帷帘叫风吹得起伏,外头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。
柳氏难过得扑在那方书案上,用力地将案上那卷画了一半的山水画撕得半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