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迟院内,南栖踏出浴桶,白皙的玉足踩在脚踏上擦拭完身上水珠后披上外衣,才得了空去瞧摆在浴桶旁的那方小匣子。
指尖轻轻一拨,见着了里头的小罐子,开了盖子闻着那熟悉的膏药味。
南栖唇边扬起抹笑,将膏药合上随手便放入门边的箱笼内。
里头摆着各色大大小小的罐子,有些是绿墨收拾了从叶府带过来的。
从小到大,她不缺旁人给她送的膏药。
只是她不想用罢了,皮肉若好了又怎么让旁人瞧得出她受尽欺凌,心头起怜惜呢?
该示弱扮可怜时狠得下心,必要时审时度势,不能装可怜过了头犯下过犹不及的忌讳。
如今来了兰陵公府已小半个月了,过不了几日便是太夫人小生辰,这疤痕也是该好了。
南栖出了水房,拢好被水汽氤氲沾湿的秀发,软若无骨地靠在床榻上,一手从一旁的八宝玲珑盒内找出了大房那日送的羊脂玉瓶。
连着衣裳一应送过来的,似乎叫金疮药。
舀出些膏体细细涂抹在手指上的点点疮痕上,有凉凉的感觉,缓解掩盖了因屋内暖融融指尖起的难忍痒意。
南栖褪去外裳,拉过团花绒锦被盖上。
绿墨特地让下人将屋内生着的四盆炭火搬到里间,又开了东侧的一半窗棂。锦被下还塞了一个汤婆子。
陡然陷入温暖,一切都是那般惬意舒适。
南栖面上那两道弯弯的柳叶眉舒展开,与从前在叶府相比过得舒适许多。
似乎,这些也不比那个叫地龙的东西差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