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立在礁石畔,如一尊不会动的塑像,五指扣笼银雪的剑柄,目光顺着蛮蛮的方向,一直到他们一行人马消失在道路尽头,不复得见。
紧握的剑柄与眼睑一起松弛垂落下来,嘲弄勾唇。
罢了。
大丈夫,能舍能得,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
蛮蛮终于得到了一顶软轿,她与小苹两人得以乘轿同行。
小苹始终放心不下:“公主,您确定那陆将军不会追来了么?”
这一路并不平坦,尾云多山,道路崎岖,即便是身处软轿当中,也上下颠簸,不是很舒坦。
轿子侧壁开了两扇窗,帘子打起,道旁两侧的碧色树影一重重摩过蛮蛮白嫩如脂膏似的脸蛋,长睫缓缓垂落。
“应该,不会了。”
蛮蛮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语气口吻说出这句话的。
继而,她强颜欢笑道:“回家了,就别管那些不相干的人了。”
小苹愁眉不展,哪里高兴得起来,悒悒道:“奴婢真担心,万一陆象行回到长安以后,张嘴乱说,把消息走漏了出去……唉,男人就是信不过。”
蛮蛮没想到小苹比自己还担心,淡笑说不会,在小苹疑惑公主为何如此十拿九稳之际,蛮蛮扭脸,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小苹: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这是一种谁也说不上来的莫名的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