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想证明,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姨娘,也曾那么鲜活地开心过。
人呐,但凡有点执念,即便是料峭寒风,也能稳稳地护着手中苟延残喘的灯,不至于灭了。
楚引歌就靠这丝执念坚持好好吃饭,这令白川舟松气的同时,又很是嫉妒宋誉。
这是他第一回承认,他歆羡,他们相处了十余年,宋誉太清楚她的软肋在何处了。
那些他没法参与的空白,他很嫉妒。
之后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,下葬也很顺利,白川舟早安排了暗卫守在沿途的道上,若是有楚府的人来,一律丢到乱葬岗去。
待从墓地回来,楚引歌就忙不迭地赶去了宋宅,宋誉上值去了,唯宋沂在家。
“宋师父,姨娘跟你许了何愿么?”
宋沂看了眼白川舟。
其实姨娘怎会冲他开口,确实是宋誉诓她,只不过后来白川舟来说了此事,“棠棠必定不死心,宋师就想个罢,让她别这么作践自己了,我看着心疼,知道为难宋师了,牧之欠您一个人情,日后宋师想要什么,牧之定都能办到。”
眼下,楚引歌见宋沂未语,双眸立马没了星光,“我就知道是宋誉故意这么说的”
她双手掩面,喉间哽咽:“为什么要拿这个骗我为什么”
看她如此,白川舟的心仿佛被猛地扎了个口子,望向宋沂,目含悲恳之色。
“赵姨娘的确同我说了件事,”宋沂不擅扯谎,他劈着柴,眼眸低垂,“不知算不算许愿。”
楚引歌望向他,眸底泛着潮,眼睫垂泪,将坠未坠。
“姨娘说,等你有了小娃娃,能不能让我起笔给你们作幅画像。”他的声色淡淡,“当时只以为她是看你大婚顺口说的,眼下想来,她恐是早已有了决判。”
这倒是像姨娘会说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