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大言不惭,甚至有些不要脸,他都没认真看其他人的画作,画院妙手高人众多,怎就认定她画的是最好的了?
可白川舟的声色大方真诚,不容置喙,让她也恍惚觉得她画得是那般好。
她好像有点喜欢他的不要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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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府路上,马车上的他倒是闲话寥寥,似是困极了,眸底漾了睡意,在她说完“爷休息会罢”,他就毫不客气地趴卧而眠了。
楚引歌这才想起白川舟的后背有伤一事,不禁疚愧,刚刚应当帮他分担点画卷的,想必他已是逞能忍痛走了一路。
黄昏熏醉,烟霞映帘。
快要落日的光细碎地落在白川舟的俊颜上,他的长睫轻颤。
楚引歌往窗边坐了坐,挡住了那扰人的光,他应是睡沉了,连呼吸都变浅了许多。
她这才敢细看他。
他的眉骨其实是深邃硬朗的,连下颌线都有几分凌厉,看起来威严得不可侵犯,但许是他醒时,总是不正经地笑着,这些刚韧也跟着变得柔和。
他的眼睑泛着青,楚引歌想起他眸底的猩红血丝,一看就是夜夜笙歌,买笑追欢留下的痕迹。
她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堵。
有时间寻花觅柳,却没工夫看她写的约法三章,看了第一条就说错得离谱,现下看来,就是他在为看不下去找借口开脱。
她挪了挪身,任凭光落在他脸上,好好晒晒他的厚颜。
却在低头垂眸间看到他手边压着的宣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