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页

原来世上还存着为了自在,根本就不想嫁人的女子。

她明明看着那么柔弱,眸光似水,多走几步都会倒下的一个姑娘,却总是会迸发出跟她极其不符的力量。

“楚引歌,日后在我眼前,不必以卑职自居。”

白川舟见她的面已见底,从自己的碗中又添了几勺给她。

“改口。”

她看着他扼袖执筷,背脊稍稍坐直了些,若非骨节分明的修指下搅动的是一碗阳春面,她会以为他是在抚琴调弦。

原来他正经起来,风流气会削褪,端坐在那儿,多了种如鹤似松的清举,仿若从笋箨抽出的新竹,典则俊雅,郁芊洇润。

可正经不过一瞬,就见他塌坐下来,懒散地将碗推给她:“楚引歌,我从没见过哪个京中贵女这么能吃。"

楚引歌看着自己眼前又是满满一碗,驳道:“我根本吃不下这么多。”

白川舟一听,还成,改口用“我”了,嘴角几不可察地上勾了勾。

“你老实同我讲,考入宣安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官家的吃食吧?"

楚引歌:“"

虽然是有这么一层缘由,官家府衙,包午膳,散值前还供有点心,她俸禄是少了点,可每日上值不愁吃,银两就可以攒下来,她很是珍惜这份工职。

但眼下被明晃晃地拆穿,她有些挂不住,辨道:“谁不是为了一口吃的活着呢?”

“哦?”白川舟似笑非笑,“换言之,如果有个人能让你吃饱穿暖,不拘着你,你也会愿意同他成亲?”

这问题楚引歌之前没想过。

她顺着他的话,沉吟默思,如果她成亲后还能该上值就上值,不受夫家拘着,还能多个人知冷着热,有个地处遮风挡雨,想来还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