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滋味,楚翎和楚诗妍不会懂,他们生来就锦衣玉食,居于人上,不会体会这样的心境。姨娘会懂,但她同样会心疼,告诉她不过是徒增忧愁,所以她从不在姨娘面前露悲。
她的愤怒,她的不甘,她的忍气吞声,让她产生羞耻。
可眼前的人,他现下和她同样破碎,受了伤,血淋淋,泪斑斑,一身脊骨被打散。
听人说侯爷早对他不抱希望了,被生父活生生地嫌憎,楚引歌又找到了身份上的认同,他们都是弃儿。
他是锦衣玉食的弃儿,她是遭人嫌恶的弃儿。
她的眸底泛起了潮腻。
她可怜他,也可怜自己。
所以她没排斥他的悯恤,无论他是出自何目的,她在此刻都感受到了关怀。
还有点说不上来的酥麻。
他的修指轻抬着她的下巴,指端温热,而另一只手的指腹却细细在她面上将玉膏轻柔抹匀,凉飕透骨。
冰火两重天,楚引歌的心也被往复煎熬着,仿若被炽灼烈火燃烧着的冰川。
她不得不转移这些来自他指尖的触感,视线往上,他的容颜全数映入眼帘。
从美学来审,他这张脸真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。像破晓时匿于晨雾后的朝阳,几分暧昧,占尽风流,光影交织间,长睫微敛,凤眸轻抬,如蓝入海,卷起万丈浪潮,看向你时,千树花开。
看向你是了,他现在正挑笑注视着楚引歌:“口涎擦擦。”
楚引歌这才自己意识到自己盯得太长时间,连他离了手都未察觉。
慌忙垂下头,拿指尖抹了抹自己唇角,才发现又被白川舟戏弄了,哪有他说的口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