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面色飞霞,在赵詹事走了后,还是一阵耳热,拿上漆料走出画院,宋誉气喘跟上,瞥了她一眼发红的耳尖,压声道:“你胆子还真大,敢踹那天窗。”

楚引歌未语,她昨晚从宫中逃出后,体力不济,先去了就近的宋家包扎伤口,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才回了楚府,宋家父子俩见她伤势不轻,自是盘问了几番,她对他们倒无所隐瞒,全盘托出。

所以宋誉知道昨晚宫中的小毛贼是她。

宋誉皱了皱眉,面露心疼。

他的眼神如小鹿般清澈,楚引歌不忍,“我不疼,你别难过……”

宋誉轻嗤,“谁心疼你了?我是心疼天窗上的那副丹青。”

楚引歌愣了愣。

宋誉一脸痛惜:“我看过揽月楼的图纸,那平棊【1】上临摹的是前内阁首辅谢昌的《赏莲图》,天窗隐在莲花之中,你竟然一脚将它踹坏了,暴殄天物啊。”

楚引歌被气笑:“我的命还没一幅画值钱是吧?何况还是临摹的。”

“你的命怎能比得上那副画?”宋誉很是诧异地看着她,“那图的真迹早已不在,连临摹品都是价值万两,楚引歌,你说你就不能挑个另外的地方踢踹么?”

“宋誉,”楚引歌也回呛道,“我死里逃生前还得斟酌在哪下脚是吧?我看你才是三天不踹,上房揭瓦了。”

两人你言我语,打打闹闹地走进揽月楼,他们从小到大就如此,见面就嚣闹,两个明明在外人面前都是不善言谈的人,特别是宋誉,在外人面前默然不语,但两人相处时,倒是欢闹。

“对了,”楚引歌走上二楼的玉阶,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回头递给他,“接着。”

宋誉走在她后头,看着锦葵色的笺,浮香暗昧,诧异一瞬:“楚编修,你不会对在下有非分之想罢?”

楚引歌刚想言“宋编修想得挺美”,抬眸间却撞上了一双痞坏的修眸,话被噎在喉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