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言一出,惊世骇俗,当场引起朝臣们的叱责与攻伐,尤其是吏部。可先帝却十分钦佩他的胆识,再加上本就有惜才之心,便免了他殿前放肆之罪,并要钦点他入吏部。”
听到这儿,胥姜顿时无言。先帝这哪是惜才,分明是将这林噙年当成了一把柴,想架火烧了吏部。
“林噙年入吏部,吏部必然翻天覆地,那吏部侍郎便联合上下官员上书反对,可先帝却一意孤行。眼看明着拉他不下来,便只能暗中搅鬼,他们从林噙年所作文章、诗作之中,拆文夹字,断章取义,编造罪名败坏其名声。可那林噙年也并非坐以待毙、引颈就戮之人。吏部泼他脏水,他便依样画葫芦,将吏部上下官员,甚至是他们所推举的士子,所作之文章、诗作,也一一拆解,逐条反驳。并著文痛斥其拉帮结派,徇私舞弊,上书主张废除科举举荐一途。”说至此,众人脸上都浮现钦佩的神情。
胥姜听得目瞪口呆,直呼精彩,这林夫子真是位猛士。
楼敬继续道:“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甚至朝堂众臣也因此分作两派,吵得不可开交。先帝不堪其扰,为了平息纷争,便各打五十大板,先将林噙年黜落,并下旨永不录用,以安抚士族。后把吏部主考之权移交给了礼部,并截断了科考举荐一途,平息寒门学子们的怒气。”
杜回叹道:“这位林噙年可谓以一己之力,还天下学子以公平,只可惜,自己也因此而断了仕途。”
先帝将他当做一把柴烧了吏部,自然是打开头便没打算留下他。想到他如今困苦的境遇,胥姜也难免替他惋惜,这可是状元之才啊。
难怪当初一见他就两股战战,心生敬畏。
楼敬道:“你若要请他来写着纸印,我倒是心服口服。林噙年不止才华耀世、胆色超群,那一手字更是当世无及。想当年,他的字是多少学子争相模仿的对象,只可惜大多只得其形,难得其骨。”
袁祖之叹,“若非铮铮铁骨,哪得铁画银钩,这骨气胆色岂是他人能模仿得来的?”
“听诸位这么一说,儿心头倒没谱了,也不知道请不请得来。”胥姜可怜巴巴地望向林红锄。
林红锄咳了两声,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。
袁祖之忽然对林红锄问道:“待贤坊的南山书塾你家开办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