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铺东家喝了汤,才将胸口那团火给压下去,“好霸道的酒。”
胡煦见状,捉起酒杯,浅尝了一口,不一会儿脸就红了。
胥姜看着他直笑,赶忙道:“先吃点菜,咱们边吃边喝。”
“好!我可馋了这沙贝好久了!”
三人热腾腾地吃开来,米铺东家活络,胥姜知道得多,胡煦偶尔附和,几个人竟吃得热闹。
米铺东家开了只蟹,只见膏满肉厚,便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。
“这蟹肥,鲜甜。人都说吃蟹要蟹八件,可咱们这些粗人,没那些讲究,就这么吃才痛快。”
胥姜也拿了一只,是只母蟹,沾了酱油来吃,满口生香。
胡煦拿了碟子,用筷子剔出一只,递给胥姜,胥姜微微一怔,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。
米铺东家见状,笑迷了眼。
吃到末尾,三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话,胥姜想起继圣书局来,想着胡煦对它应该熟悉,便问:“竹春,你可知道继圣书局什么来头?”
提到继圣书局,胡煦的神情淡了下来,眼里透着几分厌恶。
“继圣书局的东家叫周善才,是户部侍郎周淮的同宗侄儿,这人不善读书,几次科考不中,便死了心往生意上钻。这书局原本也是座小书局,自他接手后,靠着周淮的关系,才越做越大。如今,京城几十间书局,皆为他为尊,并成立了书行。”
“书行?”这倒是稀奇事,有盐行、布行、茶行,第一次听说书行。“京城的书局难道不应该由户部统管么?”
她猛然想起户部侍郎与周善才的叔侄关系,摇头道:“官商勾结,难怪如此有恃无恐。”
胡煦恨道:“如今圣上虽治下严明,可也难防此等蝇营狗苟之辈,枉顾王法,图谋私利。”
“哎,虽说现在世道好,可这样的龌龊事,又怎么禁止得完?”米铺东家也叹,“毕竟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