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夏望着烛光之下颀长的男子,他不再朗润如清风,一身明黄龙袍无比威冷,那张脸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,可却与记忆中那温润亲近的人不再一样了。
隔着昏黄的烛光,霍止舟负手伫立,深目落在温夏身上。
她系着玄色的大氅,从头到脚,连鞋面都盖住,长长的大氅拖到了地面,不似女子款式,奢贵的锦缎中透着腾龙暗纹。那该是戚延的大氅。
她眉眼安静,没有从前那股信任与娇嗔,望着他时,清冷得就像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,似他们之间从不曾有过过往。
霍止舟滚动着喉结,清润的嗓音响在这静夜中:“好久不见,夏夏。”
温夏安静地凝望他一瞬:“好久不见,燕帝。”她的嗓音清冷礼貌得只是一个使臣。
霍止舟压着心间的苦涩,被她一剑刺过的旧疾处忽然牵扯起一股痛觉,一瞬间撕扯到心脏。
他压着这股痛,深目不愿从她身上挪开。
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未见,她的容貌越发娇妍冶丽,美得夺目,甚至比从前多了一丝妩媚。这种媚态却绝俗清冷,不容亵渎。
“燕帝。”霍止舟苦笑地勾起薄唇,“你代表盛国的使臣?”
“正是。”温夏拿出盟约圣旨:“妾身代表我夫君,也代表我盛国的使臣,来求燕帝休两国和睦,放过鄞庆。”
霍止舟逐渐敛了笑意,情动的双目也恢复一片冷色。
温夏呈着那明黄圣旨,淡敛黛眉。
霍止舟从她一肌一容上挪开视线,望着她白皙的手半晌,伸手拿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