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上竹简高摞着,太后说戚延最近勤政不少。
他修长手指铺开圣旨,空白的明黄绫锦上布满瑞鹤祥云,是改变虞遥一生的东西。
想起虞遥与她这三年后宫的孤苦岁月,这三年她每次面对虞遥不敢言的愧疚,还有从不在她面前表露难过的虞遥。温夏不知道虞遥每次梦回,可会想起差一点就要嫁的闽房佑,可会难过哭泣……
她眼眶湿润,是难过也是欢喜。
戚延抬眸望见她微红的眼眶,微顿片刻:“上来。”
温夏眨眼,敛眉避开他视线:“臣妾站在此处便好。”
一阵无声的沉寂,温夏终是抬眼,见戚延眸底威压,只得再行上玉阶。
腰被戚延长臂揽过,他将她带到龙椅中。
温夏倏地站起来,又被他拉下入座。
“朕要你坐,便无什么不可。”
这龙椅温夏如坐针毡,浑身僵硬。往昔她连清晏殿都不敢靠近,如今却能坐在他的龙椅上……
心中苦涩良久,温夏终是未再扭捏。
反正一切也是因为她这张脸。
戚延已在提笔写这份圣旨。
他行书疾快,字迹风骨天成,世间鲜有一手草书能写成他这般奔放不羁,章法又自然好认的。
温夏逐字看戚延写完,他搁下笔,将圣旨平铺推开了些,等待墨迹干透,转身凝望她。
每回他的视线总让温夏感受到强烈的压迫,龙椅宽长,她却没有再多后退,硬着头皮一动未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