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写得一手十分利落的疾草,文字奔放不羁、风骨天成,颇似开国太祖笔下仪范,在这份字迹上,朝中赞誉者众,普天之下倒真还无有及者。他虽收的部分门生专会拍马屁,但仍有不少倾慕他书法的文人日日临摹,皆想一朝金榜题名,亲自得帝王真迹。
胡顺听宫人来报,出门亲自去迎白蔻,高兴地入殿来道:“皇上,皇后娘娘——”
话未说话,只见戚延瞬间自龙椅上端坐而起,收起周身懒散,脊背笔直修长,已疾快铺好奏疏,作执笔专注之态。
只是待看清来人是宫女,戚延眸色淡下。
“拜见皇上,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为您送茶点,这壶中乳茶是娘娘亲手所制,茶汤中虽加了牛乳与花蜜,但不会腻人。若皇上愿意,可以品尝一二。”
“呈过来。”
骨节分明的手拿走奏疏,不动声色为乳茶挪地方。
胡顺斟在青玉盏中呈上。
戚延原本只想浅尝夸句好,他一向不爱饮牛乳,哪知入口忽然眼眸一亮。
这茶醇中盈涩,却不苦口,清香回甘,别有一番美味。
指腹拭过薄唇边的奶渍,修长手指愉悦地敲击在膝上,戚延道:“好喝,替朕谢过皇后。”
“皇后在做什么?”
白蔻微顿:“许是煮完这茶有些累了,娘娘在小憩。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禀报,奴婢不打扰皇上了。”白蔻行礼退下。
胡顺托盘中的玲珑八角壶只是一樽精致小壶,倒在这青玉盏中,戚延连饮几杯便没有了。
戚延心情忽然颇为愉悦,连几个老臣来请他今日加个晚朝处理郡县政务,他都破天荒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