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夏掀窗瞧去,询问戚延:“天色已晚,这附近有歇脚的府邸?”
“今夜歇在马车上。”戚延嗓音低沉。
温夏眼睫轻颤:“马车上?”她四目凝望这座车厢,眼底怯怯不安。
戚延淡应声“嗯”,起身道:“皇后先洗漱。”
温夏紧攥着绣帕,不愿与戚延同睡一个车厢。
白蔻端着盆中清水与长巾来到车中,即便再明白温夏的介意也没有办法,只能安慰着温夏:“马车上狭窄,皇上在行宫都没有碰过娘娘,这车上自当也不会乱来的。”
温夏说不出口,戚延那就是一匹狼。
那漆黑无尽的双眼看似平静,可总是深不可测,她连与他对视都不敢,一撞上他的眼睛,便只觉得似被剥透。
温夏心慌意乱,裙摆上那块泥渍仍在,她根本不敢在这车上换衣裳。白蔻瞧见那块凝结的泥渍,忙以热水沾洗掉。
“娘娘,就委屈这一日吧,今日连着赶路,已行了三百多里,梁大人说人马只能歇了。”
温夏掀开车帘眺去,漆黑的空地被禁卫手中的火把点亮,空地之内只这帝王轿辇一辆马车,远处山洞中依稀亮着星火,一些人歇在洞中。
白蔻为她清洗罢,退了下去。
山谷猎猎的风声中,靛青色车帘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。
戚延长眸落在她身上,俊美面色波澜不惊,吩咐外边的宫人:“退下。”
他修长健硕的身躯居高临下,一入这方车厢,似所有空气皆被他侵占去。
温夏死死攥着宽袖中的手帕,任他躺到了身旁的软塌上。
“今夜将就一宿,睡吧。”他道完,枕着自己手臂睨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