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贵不贵。咱这青州离离州近,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到过离州,不许离州哄抬一应物价,还打马经过咱青州,前任郡守就有样学样,还得了先皇夸奖。如今的药价都一直稳着,也没涨多少。”
温夏浅笑。
她的仪貌很容易给人留下贵不可攀的印象,可她不仅没有架子,娇靥上的笑还温和,嗓音也和善轻软。
船夫更健谈起来:“还有啊,自从去岁皇后娘娘来了咱们青州,咱们老百姓那叫一个舒服,不仅粮米一直未抬价,犯法的事都少了!这是托了皇家娘娘的福!”
温夏浅笑,目光留意到身侧戚延。他挺拔身躯映在这波光潋滟中,轮廓倒似弱几分气场,平易近人起来。
只是温夏不愿多看他,继续与船夫道:“老叟既然接触过走南闯北的商人,那应当听过不少趣闻吧。”
“趣闻先不谈,娘子这一问,老夫倒想起常州一个事了。常州那没咱们太平,常州郡守都纵外甥伤人,打断人家一条腿,官府都不判的!”
“那公子爷扬言他家有皇家的宠妃娘娘,连当今皇后都没他家娘娘受宠,敢惹他就是惹阎王爷!”
“还有允县你知道吧,那有个地头蛇,儿子是皇上的门生。天子门生啊,专门负责拍马屁的那种,谁不喜欢听马屁呢。他爹五十岁还强抢民女,县令都不敢管。”
温夏美目幽幽凝去戚延身上,他薄唇紧绷,逆着灯笼下的轮廓陷在阴影当中,瞧不真切。可温夏知道他在不快。
她就是想让他好好听听他登基都干了什么。
幼时印象里那个太子哥哥是有才华,是聪颖睿智的。她被宋艳姝害的那回,宋家有一块传下来的免死金牌,戚延知道。他明明那般震怒,可却蛰伏了一个月,查完宋府罪证,用凿凿铁证击倒宋府满门,而非以东宫的威压。
温夏厌恶戚延,她知道他如今所作所为,大部分皆是与太后刻意相悖。如果他还有一点当年少年的智勇,那听得进半句都还算是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