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日舞惯了刀枪棍棒的手,照顾起人来也能细致入微。
怕她耳朵里进水,长巾擦不到,还特特让人取了团柔软的棉花过来,揉成长条状,探入她耳蜗,轻轻帮她把浸入耳中的湖水吸干。
每动一下,还哑声轻问:“难受吗?”
明明动作已经轻柔到搅不起空气中半分尘埃,却仍旧会担心伤到她。
然下一刻觑向李景焕,言辞间却又瞬间染上经年的寒霜。
“今日宫中设宴,二殿下不去赴宴,反而在这里游山玩水。就不怕陛下龙颜大怒,责怪殿下无状,罚您去宗祠思过?”
李景焕刚从湖里出来,浑身上下都“嘀嗒”淌着水,松竹找了件氅衣给他披上,仍抑制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寒。
本想来这座亭子里坐着休息片刻,岂料向阳的位子却被他们霸占走,而这占了鹊巢的鸠还敢这般狂妄地反过来质疑他?
呵。
李景焕克制不住冷笑出声,睨了眼方停归搂在林嬛腰上的手,本应不觉有什么的心绪,这一刻却无端烦躁起来,他不得不咬紧牙关,才能将这恼人的思绪勉强抛出脑海。
“一场宫宴而已,父皇再不喜欢我,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大发雷霆。倒是王爷你,方才在宫宴上想来收获不浅吧?”
这话显然意有所指。
李景焕没有点破,只边说,边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嬛,视线一寸寸从她脸上滑过,不肯错过丝毫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