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家那日,他也曾享过万民追捧,迎送的人潮把帝京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。
一枕春的这些花娘,也曾是其中一员。
还有灾民自发为他锻造金身;逢年过节,侯府门前也会有好多匿名送来的瓜果;士林子弟更是以成为林氏门客为荣。
很长一段时间,“永安侯”三个字,就代表着“国泰民安”。
可短短一个月,什么都变了。
没人记得林氏的忠心,也没人肯去查证,那些所谓的证据,究竟有几分真、几分假。
一个两个都只想看戏,看百年名门是如何一朝倾覆,万民心中的英雄又是怎样沦为过街老鼠,好趁乱分一杯羹。即便发不了林家这笔难财,日后也能凑个谈资。
更有甚者,还落井下石,编排起林家的过往。
为民请命成了沽名钓誉;筹措灾银成了敛财谋私;连自掏腰包开仓放粮,周济难民,也是图谋不轨,包藏祸心。
还不许人申辩。
辩了就是想开脱,想开脱,那就是不争的事实。
完全不讲道理。
仿佛林家为江山社稷流血又流汗,是理所应当,想求一个公道,就只配得一声呸。
呵。
都说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究竟都报到哪儿去了?
夏安咬紧了牙,满腔委屈与不平皆顺着脸颊“啪嗒”落下。
林嬛回身看见,讶道:“好端端的,怎么哭了?”
以为她是在为春祺的事生闷气,又叹,“没能把春祺救回来,是我无用。你若有怨,大可冲我发泄,不必强忍,没得把自己憋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