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

南壑殊走了进去,不发出一丝声响。来至木惜迟床前,停了一停,帐子中传来轻微的呼噜声,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嘤咛。

南壑殊伸手进两扇帐子的合缝中,又住了片刻,吸了口气,才向一侧撩起。

只见不大的一张床,被子在床尾叠得齐齐整整,也看不见人。只有床中间蜷着一个小团,外面乱七八糟裹着些单薄的衾盖。再仔细一看,那竟是自己的披风和大氅。木惜迟将他们像被子似的胡乱裹在身上,正冻得蜷成一团,瑟瑟发抖。

南壑殊将被子抖落开,给木惜迟盖在身上。没半刻工夫,就被他蹬掉了。南壑殊盯着他看了会儿,轻轻为其将蒙在头脸上的布料拨开,露出一对眼睛。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,扇子似的铺开在眼下。

南壑殊一时看住了,手便停在木惜迟面颊一侧。木惜迟这时嘤咛一声,从里面伸出两只手来,笨拙地摸摸索索。饶是如此,南壑殊仍是没来得及躲开,被木惜迟捉住袖子,覆在面上嗅了嗅。自己梦中点点头,竟就着袖子将南壑殊衣服扒下来蒙在头上,又呼呼睡去。

南壑殊愣在当地,一动也不敢动。他来时只穿中衣,既然给木惜迟扒了去,此刻便光着上身。

冷风从身后敞开的房门卷入,南壑殊不由得一激灵,方回过神来。

花影早起到院中给鸟儿投食,就见一个人光着膀子,镇定自若地从木惜迟的房中出来,更邪门的是,这人一身的凛然正气,虽说衣饰无状,可一行一止却透着端雅。

花影揉了揉眼,仔细一瞧,竟是自家主上!震惊之余,手里的碟子没拿稳,掉在地上,忙蹲身拾掇,再一抬头,南壑殊已进了自己屋子,只留给他一个光溜溜的脊背。

花影:“……”

花影表示活得久了,真是什么都能见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