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烟每一次都在告诉自己, “她多信任我, 才会向我提要求。”
事实证明他是对的。
江乔很少向陌生人主动说话。她的社交圈子很小,甚至几乎没有。所以她真的把孤烟当成了一个可以说话的玩伴,会在秋天第一片落叶飘下的时候带着他夹进书中,也会在冬日初雪后拉着他去捉迷藏。
孤烟知道, 她也很孤独。
所以他忍不住越界了,总是悄悄地观察江乔。他发现她没有想象中那样任性, 没有传闻中那样呆笨。她其实很聪明,但是她没有表达出来。
所以连顾厌离都看走眼了。
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,孤烟的脸色变了一下。
顾厌离——这是一切的开始。
那个他需要模仿并且替代的人如今已经彻底沉睡,而对方做好的计划像是一个自动行驶的船,已经划过千山万水。
孤烟顿了顿,环视四周。
空空荡荡的灵堂内没有棺椁,没有人知晓死去的人的肉身去了哪里。于是只有最为德高望重的朱雀神寺僧人隐秘地为逝者篆刻了灵位。
明明是最不喜欢这位帝王的一群人,却在知晓死者名姓的时候难得白了脸色。
“由此可见,你倒真是个好皇帝。”
孤烟,或者说阿日斯兰从旁边拿了一碗供奉的烈酒一饮而尽。他有些无奈地扯掉了易容,用自己的真容出现在这里。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真真正正地示于人前了。
大殿中寂静地让人害怕,连蜡烛爆开的声音都清晰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