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言礼把手下的白色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,桌子上的文件袋递还给段浩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回国再给我。”
舞会进行到后半程,沈卿抱着季宛若在侧厅的阳台上叠折纸,里面太闷了,出来透气。
十一月末的斯特拉斯堡,前两天还飘了场雪。
沈卿把自己的外套穿上,又给季宛若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毛衣和羽绒服,才把小丫头领出来。
露天的阳台右手边烧了炉火,红色的石砖砌成的壁炉,里面飘忽着深橘色的火光。
沈卿带着季宛若靠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。
深灰色的羊毛地毯,米白的矮脚茶几,茶几上摆了果盘,昂贵的冷白色陶瓷碟框里是应季的冰葡萄。
沈卿刚从厅里拿出来了几把圆形的蒲扇。
此时她正跪坐在地毯上,把用作扇面的薄纸从扇骨上撕下来。
两端对折,想着给小姑娘叠个东西南北玩儿。
季宛若抱腿坐着,略有些婴儿肥的脸庞,带着浓重的稚气。
她盯着沈卿手里的折纸,鼓着嘴玩儿:“小舅妈,以后你和舅舅有孩子了,还会对我这么好吗?”
古往今来,一直萦绕在半大小孩儿脑子里的问题就是“如果我长大了,你们还会对我这么好吗”。
沈卿噗嗤一声笑了下,把手里刚上下对折好的折纸再左右对折过去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道:“我和你小舅舅不会有孩子的。”
沈卿脸上仍旧是笑着的,眼睛半弯,说这话的语气轻飘飘的,让人觉得没有实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