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怔,忍不住扫视过他面前完全没动过的汤和小笼包,没来由地心痛了痛,又仓皇地转移目光,硬声硬气道:「我吃好了,要走了吗?」
「好,我们回家。」他眼神一暖,「回家」这两个字令他无比雀跃,二话不说起身去付钱。
鹿鸣憋着不去提醒他,他自己还粒米未进……免得他又燃起希望,自作多情地以为她是在担心他。
可是在回家的路上,鹿鸣心里沉甸甸的,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周颂一进帐篷后,再也撑不住了,他低声喘息着,翻找出药包来,扭开了一瓶矿泉水配着服下,结实的胳臂抵在不知何时又滚烫起来的额头上,浓眉紧紧皱着,却始终咬牙忍着。
他不要她再担心自己,他是她的男人……好吧,现在已经不是了,但他终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,男人要有肩膀,要懂得疼爱宠溺保护自己心尖上的女人,好男人不能让女人伤心和流泪……
以前他没做到,以后他一定要腾。
而在帐篷外头的餐桌椅上,鹿鸣边敲着键盘,边偷偷瞄着帐篷内……没有任何动静。
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脱序行为大皱眉头,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笔电前——
一个花莲的店家朋友托她牵线台北的客户,得以让产品又多了好几处销售点,但是有些合约细节的部分还是想请她帮忙看一下,并且需要再特别注意些什么?
鹿鸣心思沉静下来,专注地回信。
帐篷里隐隐有几声压抑的闷咳,她在键盘上方飞舞的指尖倏然一顿,迟疑了几秒才又继续。
等检査完了信件内容0k,按下发送后,她又瞄了帐篷方向一眼……然后再一眼……最后无声地低咒了一声,起身去橱柜前面翻了翻,翻出一包蒸煮面,烧了一小锅热水面去,打颗蛋,想了想又扔了撮干燥海带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