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躺了两个多月,虽然按摩师不间断地按摩,但到底肌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。

衡澜连起身、走路、抬手这样的动作也稍显吃力,要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完成。

医生一直建议复健要循序渐进。

可是衡澜却不听劝了,每天醒来之后就要去康复室,双手扶着栏杆,走两步就出一身汗。

病号服松垮地挂在她的身上,罩住她单薄瘦削到可怕的身体。

长时间地尝试行走,向来是痛苦的。

唐娅看到衡澜白皙的手上,紫色的血管微微地凸起,而汗水顺着她的面颊滚落,浸湿了她的衣衫。

“何必这么辛苦?”唐娅说,“慢慢来,再也没有通告行程在后面追着你了。”

“没有办法慢慢来。”衡澜的目光无法从日历上挪开。

唐娅心疼得不敢再看。

医护们也都说,她们从业几十年来,没有见过像衡澜这样能忍受疼痛的人。

“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。”唐娅看不下去了,强令衡澜坐下,“听我说一句话,如果听完之后,你还执意这么伤害自己,那我也不会再拦着你了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唐娅吸一口气,不愿伤害衡澜,但又不得不把这样一把利刃缓缓地刺入衡澜的心口。

“你这么拼命,不就是想尽快恢复去找阮今雨吗?”唐娅说,“她之前来过一次,我不知道她具体跟你说了什么,但她跟我说,她是来跟你告别的。”

“告别?”

阳光正好照进来,落在衡澜的脸上,映衬得她面白如纸,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。

衡澜修长的手捂在心口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