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霍然睁开眼,费力道:“叶叙川呢?把他给?我叫来!”
消息传去枢密院时,叶叙川正翻找前朝卷宗,挨个做好?记号,试图从中翻出些蛛丝马迹。
侍卫狂奔入内,跪地颤声道:“大人!府里来报,夫人危重,怕是?不?好?了!”
他右手一抖,一滴浓墨落下,转眼洇开一片痕迹。
呆了一瞬,他一手挥开堆积成山的卷宗,喝一声:“快备马!”
说罢跌跌撞撞往外奔去,平日稳重自持荡然无存,甚至被门槛狠狠绊了一跤,险些跌倒。
他几乎握不?住缰绳,凭着本能踏上脚蹬,凭着本能策马扬鞭,最后?凭着本能冲向她身边。
府中一片死寂,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这种寂静,宁可烟年闹,闹得天崩地裂,把叶府屋顶统统掀一遍,也强过她毫无生气地躺着,无情弃他而去。
依旧是?他的拔步床,他的鹅绒软枕,他绣了交颈鸳鸯的织金锦被,不?同的只有榻上的女人罢了。
她身子一天坏似一天。
而他不?管怎样努力,都无法挽回她流逝的生命力,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衰败下去。
他恨这种无力感。
就如同年少?时经历的那场战争:明知没有胜算,可皇命难违,家国难全,只得咬牙支撑,看着一个又一个族人死于皇帝的野心与猜忌,最后?……阖族战死,只剩下他与远嫁的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