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年美目微阖,又露出那种?自?嘲的神情。
“因为最想骗过我自?己的,其实也正是我自?己。”
春芬不解其意,却听烟年空灵飘渺的声音传来:“我何尝不想闭上眼睛,合上耳朵,糊里糊涂地把你当是我阿姐,这?样便有人陪我说?话,为我梳辫子,关切我累不累了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万事敌不过一个轻飘飘的可是。
“可是我做不到。”
清醒的人最痛苦。
当她一遍遍说?服自?己,便这?样无知无觉,糊里糊涂地过下去时,总有些细节闯入她视线中,令她如鲠在喉,恍然意识到,眼前这?个女人压根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姐姐。
她们一点都不一样。
拿着叶叙川给的钱财,她只是在扮演她认识的杜芳年而已。
烟年憎恨自?己的观察力?,这?让她毫不费力?地看?穿春芬,人生已如此绝望,她何尝不想骗一骗自?己?可她根本没有这?份本事。
她又问一次。
“你告诉我,我阿姐是不是已不在人世了?”
面对这?等哀艳到一碰就要碎的目光,大约没有人能?坦然说?出谎言。
她如此聪慧,再瞒骗也无意义,叶叙川沉默良久,终归启唇道:“对。”
得到准确的答案后?,烟年的灵魂仿佛在躯壳中震了一震。
“何时走的?坟冢又在何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