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倒是你,学人家卖同僚求荣,挨个?出卖了你知?道的所有人,自以为了无?痕迹,结果蒺藜不知?所踪,燕燕自缢身死,烟年有叶叙川保护,我躲得滴水不漏……竟然一个?细作都没逮到,如此一来,皇城司还会?信任你么?”
指挥使冷笑道:“把烧饼做出花来,你也还是个?废物。”
“你懂个?屁,你就是个?疯子!”
老周垂眸盯着寒光熠熠的匕首,艰难道:“我在汴京过?了大半辈子,你却非要逼我金盆洗手,再把我赶回北周!我能?怎么办?任人宰割吗?不如借皇城司的手把你们都弄死,这样就再无?人知?晓我做过?北周的细作,我也可安心……”
“想得还挺美。”匕首又进一分?,指挥使道:“这群孩子也算你看着长大的,尤其燕燕,第一回 见?你时才十?岁不到,你也下得去手。”
“少给我装瞎子打灯笼——照人不照己!你又多疼惜他们了?”老周忽然激动起来,眼角的皱纹哆嗦着,显得极为狰狞:“……不到十?岁的小孩儿,还什么都不懂,就被你这畜生?骗来汴京当?细作,活得担惊受怕,猪狗不如,我不杀他们,他们也没法活着回到北周!”
“没错,我是混蛋,我出卖同僚罪该万死,在汴京做了半辈子细作,天天不是骗人就是偷鸡摸狗,良心早就磨没了,想杀我便杀我,别?他妈的装好人!”
唾沫星子溅了指挥使一手,还带着浓郁的烧饼味。
指挥使抿嘴不语。
正如老周所言,他的确是个?狗娘养的王八羔子,作恶多端,不得往生?。
老周也知?自己下手狠绝,断无?活路,索性在临终之时把多年愤懑统统骂了出来,可见?其对指挥使怨念之深。
“……你有你的大业,你想护燕云太平是吧,做梦!你今日?骗这群孩子来汴京给你卖命,日?后就有被旁人骗的时候,我冒着杀头风险联系皇城司,就是为了摆脱这骗来骗去的日?子,我只想卖烧饼,在汴京堂堂正正卖烧饼,只有杀掉你们,我才能?过?得舒心。”
“行了,都死到临头了,能?不能?安静些。”指挥使道:“没见?过?屁话那么多的细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