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清霜没有接话,只轻声哄道:“你需要休息。”
雪初凝这几日时有困乏,身体的异样显而易见。宴清霜也试着问过她,但她只说是独闯魔域时,不慎被魔气侵染所致,他便不再问了。
是以现下听到这话,她犹以为宴清霜是因此事而担忧,心中未曾多想,便顺着他的话道:“我早已无碍了,倒是你——”
她说着,伸手抱紧了宴清霜的腰,“虽说你计划之事旁人无力插手,但玄穹山上小鬼难缠,单凭你一人,只怕会徒添消耗。
“不若……你此次便带上我如何?那几个棘手的自是你来应对,至于其余太玄弟子,便交由我来处理。我呢,保证见势不对,撒腿就跑,绝不给你添乱。要不要考虑一下?”
宴清霜轻轻一笑:“阿凝,你知道的,我只望你平安无事,又怎会带你去涉险?”
雪初凝闻言蓦地抬眸,抓住他的手说道:“无定与那些素未谋面的义士,皆能成为你之助力,我堂堂浮玉宫少主,必是不比他们差的。他们做得,缘何我却做不得?我——”
她话音一顿,反手探向宴清霜的腕脉,然而这一探,却好似如雷击顶一般,连声音也不由得轻轻颤抖,“你、你竟当真渡劫了?”
宴清霜的气场掩藏得极好,即便亲密如雪初凝,此前也未能瞧出分毫异样,直至无意间触碰到他的脉门,她才终于察觉到了什么。
回想起方才梦里种种,原来一切都已有预兆。
她在梦中看到的灼灼白光,正是宴清霜历劫时,经受的最后一道万钧劫雷。
而屋外此刻肆虐的风雪,便是被此余威波及,才久久未止。
宴清霜看到她的神情,目光晦暗了一瞬,但也如实答道:“魔气炼化后,对肉身的影响远比预料中要厉害许多。若无法如期历劫,尚未引入灵脉的力量便会就此消散,到头来,功亏一篑。
“阿凝,我只能如此。”
雪初凝岂会不明白他的想法,可正是因为明白,她此刻心中才更加五味杂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