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息皱着眉头将那匣子拿远了些,心道,这家店不但黑得透亮,还很不正经。
他们三个今日前来,只怕是清流入泥沼,来错了地方。
他心里正嘀咕着,里间突然传来雪初凝的声音:“大半夜的,你找什么呢?”
柳息手一抖,连忙将那紫檀木匣子合起来,重新放回原位,又故意往里面塞了塞,这才转过身来。
“夜深了,有些凉,过来找条被子。”
他面不改色地应了一句,却见素蓝色的床帐不知何时已挂回了两侧,而雪初凝正半倚在床柱上朝他看来,眼神清明得不见丝毫睡意,也不知是否一直醒着。
猝然看到那种隐晦之物,到底是让柳息多了几分尴尬,好在柳他方才背对着床榻的方向,应是没叫雪初凝瞧见那匣子里的东西。
思及此处,他又稍稍舒了一口气,只循声朝床帐看了一眼,便赶忙守礼地收回视线,装作若无其事地问:“可是吵到姑娘了?”
“那倒没有,我睡不着,方才只是觉得有些累,想要歇一歇。”
雪初凝一边说着,一边打量起裹着被子的柳息,好笑地叹了口气,翻身下地,“罢了,不为难你了,我这就出去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柳息一怔,以为她是打算换一间房,“现下已是三更天,掌柜的只怕早已歇下。我凑合一晚,无妨的,不必如此麻烦。”
雪初凝却摆了摆手,径自走到门边,“不麻烦,白日我受的气,总该找宴清霜讨回来。”
听到这话,柳息便明白了,立时闭了嘴再不吱声。
眼见门扇一开一合,偌大一间房舍里,瞬间冷清下来。
因着三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,除了疲累至极时不得不休息,雪初凝鲜少会主动入睡。
直到前些时日有宴清霜陪在身边,才终于得以放松,睡了几日安稳觉。
可惜那人是个不解风情的,铁了心地拒她于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