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白手脚冰凉,她之前从来没听过齐宴的事情,一直以为他是从小就和奶奶在一起长大。
把创可贴贴在流血的地方,提到自己的事情他也有些麻木:“我母亲是很厉害的数学家,报纸上曾经报道过最年轻国家数学奖的舒弘娉就是我母亲,她在最光辉时嫁给我父亲,可惜我父亲没照顾好她,在一次旅游中弄丢了她,母亲被拐到金三角那边,八个月后被找回来已经快要临盆了。”
“她生下的孩子就是我,没有任何人期待可以活着出生的我。”垂下眼,他平静地说着,“生下我之后她精神状态很不好,不肯见我父亲,也不许任何人见我,于是父亲把我们送到这里,从小到大他都没来看过我,母亲死他也没来。”
齐宴撸起袖子,密密麻麻的刀痕让人触目惊心。
“她可能真的很恨我,所以才这样对我,直到死也想带我一起走,那天她给我端了一杯牛奶,牛奶很苦,她又蠢又温柔,我一口就尝出来了,可她在我旁边哼歌谣,那时我十岁,这辈子没人哄过我,所以我一口气全喝了。”
“她死了,死在我旁边,我没死成,活到现在。”
他眼眶红了,阮白第一次看到他眼眶红。
没有庆幸,全是悔恨。
他竟然后悔当时没死。
一抬头,他看见她要哭了,拍了拍她的脸:“可怜我呢?”
她咬着唇摇头,轻声说: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以后我会哄你。”
被她的说法整得笑不出,他拉着脸:“谁要和你做最好的朋友,天天伺候你,你真当我是你保姆。”
阮白吸吸鼻子,软声揪着他的衣袖:“不是的,以后我会把你写进我家户口本,你就有家人了。”
她睁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,和她凑的近,身上那股甜甜的花香好像要把他包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