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在脑海里模拟这一幕太久,此时恐惧后知后觉,攫住她全部意识。时槐一闭眼,逼迫自己什么也不想,冰冷尖锐的烛台刺过来。
箭羽破空。
烛火一晃,烛台沉闷落地。
窗扉随之洞开,夜风随之飒然入内,吹动时槐的鬓角。
她本能侧目,看向外面。
岑嘉珩手挽雕弓,眉眼冷肃,乌黑的眸子在灯火明灭间仿佛燃着一把火。两人猝不及防,目光对视一刹那,随即波光一荡各自分开。
要先解决王家这些人。
青年身量挺拔高挑,弯弓射箭的模样,冷峻又肃杀。如一把出鞘的利剑,所指之处,便可所向披靡。
时槐十分相信,岑嘉珩可以成为这方世界的君主。只是此刻,他身侧的人并不多,他冷白的脸上溅上绯红血迹,眸子倒映着一片火光。
但偏偏义无反顾,抽出箭矢对准了王武。
岑嘉珩眼底无一丝情绪,是猎人盯上猎物后,极致到近乎压抑的冷静。
“交出她。”青年道。
很快有人挡住这一箭,短暂喘息的王家府兵冲上前,“乱臣贼子,何敢造次?”
“被她绑了,塞入密道。”王武唇边笑意讽刺,随即又道,“你现在不舍得死了吧?时槐。”
时槐眨了下眼睛,没有回答他。
王家的仆从冲了上来,因为她短暂的迟疑,一下子被一涌而上的仆从困住。这么短暂一会儿,时槐也想明白了,岑嘉珩作为男主,只要他想总可以打败王家这些杂碎的。
她只要等一等,两个人多半是能见到的。
她被对方三下二除五捆成粽子,直接塞入密道。王家得罪的人太多,在逃跑一事上实在是做了太多准备,一切都表现得迅疾而有条不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