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似乎愣了一下。

旋即,他弯下腰,小心翼翼把时槐打横抱起来。少女变得比以前好说话多了,老老实实靠在他怀里,垂着眼睫不说话。

她唯一的变化,就是从前的嚣张气焰少了些。

“时小姐。”岑嘉珩喊她。

时槐调整了一下姿势,她仰起脸,眸子水亮不满,“头低一点。”

岑嘉珩站得很直,笔直。在军营待了那么久,他甚至对金陵城精巧的园林都有些陌生,对漂亮又娇气的大小姐也有些无措。

但他低下头,“嗯?”

“够不到。”时槐撇嘴,翻了个白眼,将胳膊搭在他肩头,然后保住了他的脖子。

岑嘉珩的呼吸忽然轻了一些。

绕过假山,四处开阔起来,他抱着时槐走入亭子。

这才微微一挑眉,靠近了她几分。他有双天生矜贵亲和的凤眼,只要微微一笑,便格外动人。

他靠在栏杆上,手搭在腰间佩剑剑柄。

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岑嘉珩扫了一眼远处,方才道:“已经和林二订婚了?”他喉间青筋浮起,眸色克制,“还去梨月馆?”

时槐抿唇,侧过脸去。

很快,她的脸被人捏住,拨了过来。

岑嘉珩比她高了很多,他哪怕是倾身,也带着重重的压迫感:“我若真死了,怕是拦不住时小姐另觅新欢。”

他语调微抬,有些许戏谑。

但听起来并不会令人放松,反倒是脊骨发凉。

“可惜了。”时槐跟着叹息。

岑嘉珩不说话,随即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,他伸手扯开衣襟,猝不及防露出伤痕斑驳的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