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也不说话。
无形对峙之间,只有院内清甜到被风酿出酒味的杏花香。
岑嘉珩蓦地想起,林二郎手中那枝杏花。他眸子微眯,觉得心口有股没由来的火,一直烧到喉咙口。
而他却偏偏张不开口。
说什么?
楚国公那把火是他亲手放的,将死讯安排得天衣无缝也是他的主意,甚至没有将消息传给时槐。
时槐以为他死了,所以去找梨月馆的小倌,让小倌扮做他的样子。
哪怕她现在另嫁他人,他也不该说一句指着她的话。
岑嘉珩沉默着,渐渐松开捏住她下颌的手,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如此冲动,魔怔了似的地在此时前来见她。
“……岑嘉珩。”时槐先开口。
青年瞳仁猛地收紧,乍然松开了手,往后退了一步。
但假山之间逼仄,岑嘉珩后背狠狠撞在假山上,只能垂下眼迎上时槐的目光。少女唇瓣咬出绯红的痕迹,桃花眼含着水光,沉默地看着他。
在不知不觉间,竟然多了几分隐忍。
岑嘉珩哑口无言。
少女往前走了两步,柔软的裙摆拂过他小腿,伸手靠近他的脸。岑嘉珩已经许多年没有和人靠得这样近,本能的警觉令他浑身如有针扎,却又竭力按捺。
他僵立在时槐面前,垂下眼睑。
时槐的手指柔软温暖,掠过脸颊时,带起蛛丝拂面的痒意。他生怕呼吸间,就吹断这截蛛丝,任她攀援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