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嘉珩站在一片嘲讽里,身后只有父母灵堂内的纸幡呜咽,大黄拖着伤口龇牙咧嘴。他知道自己成了笑话,但他不肯认。

他利落抽刀,抵住最靠近处人的咽喉。

所有人短暂安静。

岑嘉珩目光不转,仍瞧着时槐,“我只听你的话。”在众人哪怕不说话,也嘲讽的目光下,他一字一字道,“我只有你了……你当真是来退婚的吗?”

少年嗓音明朗清冷,隐隐发颤。

“是。”时槐说。

岑嘉珩微微一颤,他手里的刀往下微倾,很快就被他握紧,面色丝毫不变。

他将翻涌的思绪扼住,喉间发紧,语气却越发平静。

“好,我知道……”

但他话还没说完,少女从马上倾身。

岑嘉珩对时槐本能毫不防备,时槐细长的手指托起他的下颌,唇瓣吻在他额心的朱砂痣上。

他僵硬地仰起脸,眼睫毛扫过她的下颌。

剩下难抑的怨愤咽入喉咙,仿佛烟消云散,又仿佛生出更为偏执激烈的喜爱。

第58章 不慕封侯事(二十四)

(若是岑小侯爷泉下有知)

老马不满地撅了撅蹄子。

马上的时槐不受控制, 径直跌落下来,猝不及防撞入岑嘉珩怀里。岑嘉珩本能扣住她的手指,少女在他额心的吻往下,掠过他的眉心、鼻梁、鼻尖, 最终落在唇瓣上。

他身体僵直, 垂下眼睑。

静默得有些可怕。

时槐要是真的想和他一刀两断, 就不该亲自来退婚, 更不该再给他任何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