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狼狗浑身上下皮毛翻卷,拖着瘸腿,仍旧龇牙拦在岑嘉珩身前。
时槐看得烦躁,也等得烦躁。
黄昏的暮色越来越浓,快来不及了。
她拿出婚书,扯了扯老马,想让它老实一点。但是老马似乎回错了意,它一撅蹄子,朝着楚国公府的大门狂奔而去,张开了嘴长嗷了一声——
大黄猛地支起耳朵,嗷呜一声。
它扑过来,一把咬住时槐的裙摆,乌黑的眼睛哀求地看着时槐。
所有人也都朝着马上的时槐看过来。
时槐猝不及防。
想到怀里的婚书,又不得不沉静下来。
她本能朝着岑嘉珩看过去,少年眸子清冽如水,乌发散落在冷白瘦削的脸颊侧,也正朝她看过来。
她脑子登时有点乱,抿了抿唇。
“啧,时小姐。”软轿上的王武不阴不阳地叫了声,“怎么,时大人总算是想通了,答应让你亲自来,当众——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目光看过在场所有人。
其余人立刻起哄,附起王武。
“岑小侯爷往日不还信誓旦旦,说什么罩着谁吗?”
“果然,世子爷出马,什么女人不跪着舔您?岑小侯爷哦——您赶着求婚的未婚妻,也不过是下三滥的玩意儿嘛!”
“……”
他们深谙王武的性格,话越说越下流嘲讽。
岑嘉珩只静静看着她。
他握着滴血的刀,手臂微微颤抖,乌黑的眼底看不清任何情绪。明明所有人都嘲讽地看着他,他却不闪不避,坦然又固执地看着时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