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阔的照壁在他身后,衬得少年身姿单薄,肩头如压着看不见的山。

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
岑小侯爷,金尊玉贵,轻裘白马过长街,好不恣意。

如今一身缟素,身后一个追随的仆从都没有,只有两架同样冰冷的棺椁放置在空荡荡的灵堂内。

他们尽可蜂拥而上,有荣安侯世子兜底,就是将楚国公府□□烧后再把那两具棺材里的人都撕碎,也能落得个好。

“岑嘉珩——!”荣安侯世子的嗓音尖利又急躁,“我今日,定要叫你亲眼看着父母死无全尸,叫你跪在地上看着老子玩你老娘的死尸……”

仆从连忙抬着荣安侯世子下来,靠近楚国公府。

即便是隔着那么远,时槐都隐约能闻见一股香粉混杂着粪尿的味道,实在恶心。

荣安侯世子的人朝楚国公府涌去,准备强闯官宅。其余人趁机起哄,也涌了过去,想要闯进去分一杯羹。

时槐觉得烦躁。

门内冲出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狼狗,是大黄。

它威风凛凛,一口咬掉一条胳膊,朝着人群高跃张口扑过去。后面的人吓得尖叫,散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再度涌了过去。

“那怕是要让世子爷失望了。”

岑嘉珩抽出腰间的长刀,拖曳在地上,一腿踩住门槛。目光锐利如剑,又清绝孤寂如芦草,单薄孤峭地用躯体挡住大门。

少年眼都不眨,砍断几人的臂膀双腿。

其余人也不是善茬,纷纷上前,提刀拿棍对着岑嘉珩涌了上去。这些人看似是家仆,实际上却是王武精挑细选的人,功夫极好。

不过片刻,少年麻白的孝衣被砍破,彻底被血染红。

新伤叠着旧伤,岑嘉珩固执守着门,横刀挡住来路,手和刀淅沥滴血,身后灵堂白幡被风吹出呜呜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