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扶华擦几下就要洗巾帕,他瞧着谢扶华雪白修长的手全浸在冷水里,被一点一点冰到苍白,拿出来时又冻得通红。

薛离玉面无表情,就这么等着他擦完。

这盆水很快就脏了,谢扶华去木桶旁又换了干净的水。

他把袖子卷了起来,身影从烛火旁一闪而过时,薛离玉看见了他手上交织错乱的无数道伤口,还在滴着血珠。

这座寺庙里的释迦宝相以金鳞来塑,尤其是背后莲花台,边缘之锋利,轻轻一碰便会割伤。

可谢扶华好像不觉得疼,伤了的手就这样泡在冷水里,投洗脏污的巾帕。

那水很快浑黑成一潭脏水,他也不换,还是接着用。

谢扶华擦完了莲花,又去擦释迦身侧的凤凰迦楼罗神像。薛离玉实在忍不了谢扶华用脏巾帕擦自己的神像,忍了又忍,终于出言提醒道:“这水脏了。”

“嗯,我知道,”谢扶华的声音从高处传来:“但是水已经没有了,所以我不用这盆水了。”

薛离玉这才看见他早丢了巾帕,是用他的衣袖擦的,已经一身都是灰了。

“你用袖子擦,还不如不擦。”

薛离玉走过去把那盆水倒掉,使了个小洗涤术,把新水灌进了水盆里。

谢扶华垂眸看了一眼清亮亮的水,嗓音低低的说:“神尊不是说,一定要用凡间之水,亲手擦拭才行吗?这不算犯规?”

薛离玉淡淡道:“你都敢用脏水渎神,我就不能变通一下规矩吗?我在凡间变出来的水,也可以算作凡间之水,我们三世天虽然是神域,也不像你们上仙境,没有那么死板无情的条令。你擦吧,我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