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要拜,只是你跪在那,我不想再用你跪过的垫子。”
“脏。”
谢扶华闻言没有生气,只是垂下头,乌黑的墨发像水墨瀑布一般垂落肩头,长睫似乎在颤抖。
他缓缓起身,修长高挑的身子晃了晃,沉默着取来了另一个软垫子,弯腰搁到原处,“原是我考虑不周,神尊,请。”
薛离玉并不拘泥,抚开衣袍跪下,俯首三叩九拜。
烛火映在他苍白的脸上,白发上,竟比一旁静立着的龙君更加清冷孤高,犹如无意间堕落世间的神明。
毕竟龙君本身就是个嗜血暴戾的龙崽子,不过披了一层礼义廉耻的人皮,其他人就真把他当人看了。
薛离玉起身,从寺庙的角落木桶里取出一瓢水,准备擦灰。
谁知还未等用水弄湿巾帕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就伸过来,“水凉,给我吧。”
薛离玉没有理会他,舀了七瓢水才端着水盆起身,这一端就知道有点重了。
用凡人的办法擦佛像虽然笨拙,但是他也是心甘情愿,于是咬紧牙关,颤抖着手臂,把水放在释迦神像前。
可谢扶华并不打算轻易就放弃,他不依不饶地走过来,不由分说拿起凉巾帕,不顾神台下香灰厚出三尺宽,纯白迤逦的衣摆落在台下,他也不嫌脏。
但他个子太高了,身材又很悍利,只能稍微低着头,动作艰难,去擦佛像背后的灰。
薛离玉力气哪有他大?抢巾帕时俩人有一番抢夺,但根本就没抢过他,现下只能抱着双臂冷冷在底下观瞧。